顾啊茕

“他是我,想把光阴剪碎了,挑出最最轻盈闪烁的部分拼成星河赠与的人。” ​​​

『庆生』·辛赵不宣生辰番外

 

※让我们把时间线拨到陈工案后 

※元仲辛翻看赵简生辰贴记住赵简生辰并制造惊喜为她庆祝 

※〖暗恋元〗x〖明恋转暗恋简〗 

※最后  私设如山  ooc是我   大家观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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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气已经略微转凉。

开封城中的绿荫也渐渐沾染上金黄的颜色。

陈工一案结束后,陆掌院念在七斋办案辛苦,赵简又箭伤初愈,便索性给七斋放了几天假。

衙内欢欢喜喜地搭着薛映的肩,问大家要不要一同去薛映家的铺子吃汤饼。元仲辛眯着眼睛冲他笑笑,问他总吃汤饼腻不腻。

也没等衙内回答,元仲辛站起身朝外走去,背对着他们挥手,说有事不去了。

衙内嘁了一声,把目光投向其余的人。王宽和小景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衙内便再问了声赵简,说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得聚聚。

赵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收回自己看向门外的目光——

少年郎走得很快,步伐肆意,衣裳边角翻飞之间,转瞬就不见踪影。

她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明明是该有些气元仲辛的,但不知为何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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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休假,可赵简这几日也没闲着。

因为……她一但闲下来,脑子里都是那日的情景。

——“元仲辛,我想问你,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同僚吗?”

对视的目光,试探的语句,最后都败在少年躲闪游离的应答下。

最后伴随着气恼,以少女的一记耳光结幕。

赵简每每思及于此,虽恼元仲辛含糊其辞的回应,但她心中更恼的,是自己。

她就不应该问元仲辛那个问题。现在可倒好,元仲辛潇潇洒洒不受影响,徒留她一人却在这里郁结于心。

她原本多么肆意自由的一个人啊,元仲辛出现在生命中是意外,喜欢上他这个混蛋更是万般意外。可野草逢春风恣意生长,雨滴落湖泊激荡涟漪重重,星星火子也燎原丈高……终是乱她心怀。

她原本以为这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树梢间闪烁着明亮亮的阳光,偶有微风徐徐吹过,掉落下两片泛黄的叶片,飘飘摇摇地坠入土地。

赵简盯着窗外出神良久,最后呼出一口气。算了,不要再想元仲辛那个混蛋了,就当做大梦一场吧。她发过誓的,要在秘阁里出人头地,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赵简定了定神,将飘忽的心绪拉回到眼前的策论书上。这是她特地跟陆掌院在崇文院里拿的,得趁休假这几日赶快看完。

儿女情长、元仲辛什么的,都给她滚吧。

//

被赵简深刻“惦念”着的元仲辛这几日以来,是日日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他忙着做一件大事。

之前陈工把赵简的生辰贴给了他,他要还给王宽,王宽不收,可是还给赵简,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来二去,最后生辰贴还妥妥帖帖地留在他这儿。

他看到过生辰贴里的内容……赵简的生辰,就在三日后。

陈工一案中,大家四处奔波劳碌,赵简又有伤在身。这次的休假,就是个机会。

没错,元仲辛想给赵简过生辰。

他喜欢的女孩儿啊,他想陪她庆祝生辰,庆祝这一天她降临世间,给他带来了光热。

忙活了许久,元仲辛终于妥当安排好了一切。在赵简生辰当天,按计划出现在了赵简面前。

他知道赵简近日挺烦他的,却不知道赵简为什么烦他。元仲辛抚了抚左手腕处的牙印,那是为赵简拔箭时留下的。但如果赵简不答应和他出去,他决定了,就用这个伤疤来软磨硬泡。

他勾起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问赵简,“跟我去一个地方。”

元仲辛特意让王宽和小景轮番上阵探过赵简的口风了。赵简压根就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原本打算在院子里练一天的剑。

“去哪儿啊?”赵简问着,却已经站起身来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赵简没有出言反驳,元仲辛说罢就赶紧拉住赵简的手腕往外走。

//

穿过几条街巷,最后元仲辛将赵简带到了州北瓦子。

一路而过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州北瓦子,更是热闹非凡。再往里走,赵简看到一群人围坐着圈儿看傀儡戏。

老贼正拿着钵碗向观众收赏钱,一见他俩来了,立即迎上来,拍了拍元仲辛的肩,“你小子可算来了!”

元仲辛也笑着道,“这不是刚把人带过来。”

老贼催促着,“快去吧快去吧,兄弟们等你好久了呢。”

赵简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要问元仲辛,就对上元仲辛的笑意满满的眼睛。

“行,我这就过去,记得我们之前约好的啊。”元仲辛匆匆回答老贼,眼神却是看着赵简。

赵简还要说些什么,元仲辛却摇摇头,俯过身对她说了四个字。

“好好看戏。”。

接着她就被笑得一脸褶子的老贼领到了正对着前方的戏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只听锣鼓“锵”地一声敲响,戏开场了。

  “中状元 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哇

好威风哪

少年我呐得志名扬天下

曾金阶御前赴琼林宴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照哇

照的是闺中婵娟哪

……”  

戏桌台上的白色幕布前,一个影人摇摇晃晃地出现,丝丝弦乐相衬着咿咿呀呀吟唱出的词曲儿。

想到元仲辛留下的那四个字,赵简按捺下心中的众多好奇,努力观赏这一出皮影戏。

伴随着阵阵喝彩声,这出戏结束了。

赵简也忍不住鼓掌,微笑着想,戏是好戏,她喜欢。

再一扭头,她看见元仲辛从戏桌后走了出来,神色颇为自得。

一看他这一脸狡黠的笑容,再联系到刚才略为耳熟的唱曲声,赵简瞬间心里门儿清了。

“不错啊,元仲辛。”赵简夸赞。

元仲辛笑着朝她拱手,“多谢斋长大人,谬赞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赵简从他那小骄傲的语气中愣是没听出一点谦虚的感觉来。

倒像个暗戳戳地期待被夸赞的孩童。

有点可爱,赵简心想。

“咳咳,你今天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赵简随即又不自然地咳了咳,转移自己的心思。

“当然不是,”元仲辛冲她眨眨眼,笑得一脸神秘,“走,还有更好玩的呢。”

元仲辛说着伸出手,想拉着赵简。但下一秒又硬生生地把手转了个弧度指着前方,“呃,我们去那边。”

飞速地放下手之后,元仲辛在背后暗掐自己,懊悔地想,叫你控制不住自己!

赵简却已将他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看到元仲辛那两秒小懊恼的神情,莫名地有些心情愉悦。

元仲辛却不知此刻她的想法,飞快地掩饰好刚才的失态然后殷勤地引着赵简往前走。

赵简没怎么逛过夜市,对于小贩与货郎的各种叫卖与大小摊点,觉得新颖又有趣。元仲辛见她逛得开心,暗叹自己这步算是走对了。

一路逛来,赵简自己看中的东西没买几件,元仲辛倒是拉着她买了不少的吃食。而且都是元仲辛主动付的钱,赵简一开始没拦住,后想着兴许是元仲辛有求于她,便也由着去了。

两人一面逛一面闲聊,赵简心中对刚刚的皮影戏念念不忘,问元仲辛,“你什么时候学的啊?平时从没听你说过。”

赵简在家中时,也陪过父亲听过不少的戏。观皮影戏虽甚少,但戏曲大多相通,她还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剧情——女子乔装男子,考取功名,虽历经几番波折险难,但最后天子念其才华,准许朝廷为官。

想到自己平生的抱负理想,赵简的心不住跳动着,她仿佛在漫长又漆黑的前行路上,看见了前方透出依稀朦胧的亮光,照出一个同行的影子,陪她一起面对迷茫无措,一起实现远大抱负。

“一直都会,”元仲辛语气轻松,“从小跟老贼混到大,他耍傀儡的那些本事,我基本上都学了来。”

“真是想不到,挺厉害的啊。”赵简感叹道。元仲辛在市井之间学到的东西,十成十多。

“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想不想知道。”元仲辛挑眉凑近问她。

赵简捶了他一掌作为回应,“少贫嘴。”

“恭喜少年得志名扬天下, 状元及第谁不夸! ”随口唱出两句戏词,元仲辛举手投降,做出神情自豪的样子,盯赵简的眸子,认认真真对她说,“这出戏也是我写的。”

是他,特地为她写的。

如今世道,对女子生来不公,赵简想要闯出一片天,建功立业、守护大宋,这一路过来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可她依旧坚韧顽强,走进了秘阁,走到了今天,走得众人皆钦佩其本领。

他心疼这样辛苦的赵简,可又不知道能怎样帮她。他没有光明正大地陪她并肩作战、走完一生的资格,却也想在相伴同行的岁月里,予她一点力量。

听完元仲辛的话,赵简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元仲辛不仅唱了戏,而且戏也是他写出来的。

好像那些渺茫的过往岁月,有人珍而重之地收存起来了。

她的心房软得一塌糊涂,眼眶连带着湿润起来,满满的感动与情愫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呼吸也紧促几分。

赵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头哽得厉害。还好天色已晚,没人看得见她通红的眼眶。

元仲辛,谢谢你。她在心中默念一遍又一遍。

走走停停逛了一路,赵简也有些累了。刚巧走到一家馄饨摊前,元仲辛便拉着她坐下来,熟练地叫了两碗馄饨。

坐下后赵简才发现,此处正是上次她与元仲辛来过的地方。

那夜她说要去看看陈工,元仲辛陪着去了。出了枢密院之后,元仲辛带着她来吃宵夜。

然后便是禁军追至,她替元仲辛挡了一箭。

物不变,景依旧。但他们已非昨日旧人了。赵简盯着元仲辛,有些出神地想。

元仲辛正忙着把刚才买的物件一一整理,感受到赵简停滞在他身上的目光,抬起头问,“干嘛这样看我……觉得今晚的我格外英明神武?”

赵简嘁了他一声,用汤勺慢慢搅着刚端上的馄饨,心中的一方角落却又软软塌了下去。

她偏头瞧元仲辛,看他吃得认真,嘴角又忍不住勾起浅浅的弧度。

“嗳,元仲辛,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改天要带我偷遍开封城?”

“咳咳咳咳……”埋头吃馄饨的元仲辛完全没想到赵简会说到这个。

艰难地顺下一口气,元仲辛笑容苦涩地看向赵简,“你还记得啊。”

赵简点点头,看起来颇为认真的样子,“当然了,怎么能忘记那么刺激的约定。”

元仲辛把不准赵简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但生怕她下一秒就要说出择日不如撞日。

看着对面陷入沉默的元仲辛,赵简眼中笑意更甚,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舀起一个馄饨吹去热气送入口中。

馄饨甚是好吃,赵简也不继续逗元仲辛了,低头专心奋战。

而元仲辛这边见她专心吃馄饨,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兀自松了一口气。

雌雄大盗什么的,说说还行,总不能真带着她做坏事。

天际的那弯皓月,该始终明亮无垢的,撒下清辉照耀他。

等赵简吃完一碗馄饨,他清清嗓子,“走吧,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不容赵简开口说话,元仲辛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拉着她走了。

赵简垂眼看着自己被元仲辛握的手腕,默了一秒之后终是没有挣开,由他牵着走了。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腕骨,肌肤相触的那个地方似乎都变得格外敏感,她甚至能感受到热度缓缓浸染而来。

直到走到河边,元仲辛才松开手。

松开的一瞬,赵简心头异样划过,说不清是不舍还是惋惜。

元仲辛则是愣了一下,他自己也才反应过来,赵简这一路上竟然没有挣开他。

带着薄茧的手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手腕细腻的触感。

元仲辛背过手,没由来地觉得耳朵有些发烫。还好是晚上,赵简不会看出异样,他心想。

河边清风习习,天边月华清派,洒在粼粼水面上,微荡的水波又反折射出温柔的光影。沉默的这几秒间,也似有什么蔓延在了两人周身,氛围静谧又和谐。

此刻此景,元仲辛忍不住呼吸都放轻几分。只盼时间能慢点流逝,让他能多贪恋一分美好。

“我们来这干嘛?”主动打破沉默的是赵简。

元仲辛回过神,刻意忽略掉自己越发热的耳郭,故做洒脱地笑,“给你变个戏法,看好了。”

下一秒,元仲辛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锦袋,上下翻亮,经外交代,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空扁扁的锦袋不知怎么就变得鼓鼓囊囊了。

赵简惊奇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元仲辛笑笑,示意赵简伸手过来,把锦袋放进她掌中。

赵简接过便想要打开,却被元仲辛阻止了,“别,你……回去再打开吧。”

赵简回以眼神询问。

元仲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送你的礼物……当着我的面打开不太好吧。”

赵简闻言,停下了动作,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元仲辛,开口道,“元仲辛,你不对劲。”

“我怎么了?”元仲辛有些好笑地反问她。

“又是耍皮影又是夜市,”赵简蹙着眉头思考,“还无缘无故送我东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迎着赵简怀疑的目光,元仲辛笑着摇了摇头,不答反道,“现在应该戊时三刻了吧。”

赵简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戊时三刻又如何?”

“赵简,”元仲辛郑重其事地喊她的名字,含着笑,眼神灼灼,“生辰快乐。”

下一秒,有焰火在他们头顶的夜空中骤然绽放,粲然整个天际,星星点点的光芒滑落,跌进元仲辛望着赵简的眼中,也跌落进赵简的胸腔,卷起滚滚热流。

/

街边人声鼎沸,天边焰火一朵接一朵绽开,绚烂至极,忽闪的光影照亮身边姑娘喜笑晏晏的眉目。

元仲辛看看赵简,又抬头看看头顶的焰火。真好啊,他想。

赵简是高悬夜空的明月,是该与绚烂焰火一样熠熠生辉的存在,他就这样看着她就好。

今日是赵简的生辰,他却贪心地想许一个愿。

我愿将心向明月,惟盼明月照我心。

生辰快乐,我的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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